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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少年那样朗然，

那样温柔果敢，

纵容我一生天真烂漫。——《迟迟》

”

第九章再相见

自从上一次朝堂一别，不知不觉也过去了数日。苏言与景墨的伤势都渐渐好转，但是前线几日没有主帅，连连败绩。紧急之下，景墨荐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统领庞毅作为主帅，众人虽质疑，可是如今情势，只好听景墨的建议。没想到，这庞毅平日里不怎么说话，可是带起兵来却是勇猛无比，连连击溃边境来兵，让他们接连后退几公里。“这几日前线接连传来喜报，父皇大悦，说是要举办宫宴庆贺。”凌墨殿的书房里，景渊道。“这是好事。”景墨为景渊添上茶，淡淡道。“这庞毅究竟是何许人？你怎么知道他能够担起前线主帅的责任？”“他曾经在我手下做事，后来才被调走。此人沉稳而有闯劲，对付那些因为扳倒我方主帅而得意忘形的北蛮人最为合适不过。”景渊点点头，投去赞许的目光。“不过……”“不过什么？”景渊啜了一口茶，问道。“因为这件事，又有不少百姓遭殃了。”景墨颇为沉痛道。景渊叹了口气：“确实。方才接到消息，静安寺又来了一批难民，大多……都是重伤。”景墨闻言，皱紧了眉头。咬紧了牙关，内心自责不已。“景墨，这也不能全怪你，别太为难自己。”景渊拍拍景墨的肩膀，宽慰道。景墨没有说话，低下头去。次日清早，苏府内。“小栀，那边冬衣够了吗？”苏言道。“够了小姐，我方才点过。”“伤药呢？”“伤药在这边，我去看看。”“好，记得嘱咐他们再多备些姜*和三七。”“知道了小姐……”小栀忙向另一侧跑去。“小言，”一阵温和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苏言转头望去，见母亲站在身后。“母亲，您怎么出来了。”苏言急忙上前，扶住母亲道。“我只是受了些风寒，又不是不能走路了。”苏夫人虽有些虚弱，但仍笑着说，“你一个人去静安寺，我终究是不放心些，不如……”“哎呀母亲，有什么不放心的呀？我又不是第一次去静安寺施粥了。”“煮的粥你可亲自把关过？”“嗯，都是早上郑妈妈新熬的粥，还热乎呢！”“过冬的棉衣你可清点过？”“清点过了，五百件一件也不少，此外，我还带了些药材，还有助眠的香……放心吧母亲，我肯定能做好的！”“可是我还是觉得……”苏夫人不甘心道。“好了母亲，父亲说了，不许你出去，好好在家养身子。”苏言故作严肃道。“知道了……”苏夫人嘟囔道，“和你父亲一个样，大惊小怪……”苏言哭笑不得：“放心吧母亲，我肯定能做好的。”说罢，又哄小孩似的道，“母亲，你好好养病，过几日我们一同去看灯会可好？”“……那好吧。”苏夫人只好道，随即撇撇嘴，酸溜溜地道，“果然女儿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苏言顺势乐呵呵拍马屁，把苏夫人哄进房间。等到苏言等人赶到静安寺时，已是辰时半刻。静安寺正门处已经被难民围住，透过人群的缝隙，依稀可以看到慧安师太正带着几个小弟子站在门前施粥。总算寺门口人少一些了，慧安师太忽然发现远处站着的苏言，交代了旁边几个小弟子几句，连忙走向苏言。“阿弥陀佛，苏小姐，幸亏你来了。”慧安师太仿佛松了一口气道。“师太，我听闻有大批流民来到这静安寺，这静安寺可还容纳得下？”苏言道。“目前还能容纳些，只是……流民在增多，我们也快无能为力了。“这……”苏言皱紧眉头，随后道，“师太，我今日带了些棉衣药材等，希望能帮上些忙。”“阿弥陀佛。”师太道，“往常都是苏夫人来送，今日怎么……”“对了，师太，我母亲最近染了风寒，不宜出门，所以在家休养，特别嘱咐我来送些东西。”说着，苏言示意车夫搬东西。“替我问夫人好。”师太道。“一定……对了，师太，寺内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阿弥陀佛！”师太道，“你来的正是时候，我正一筹莫展。寺内有很多难民，来的路上染了病，本寺香火微薄，又不懂医术，只能劳烦你了。”“没问题，烦请师太引路。”慧安师太略一点头，便引着苏言进了寺庙，穿过了几处连廊，进到了内院，里面密密麻麻的躺着衣衫褴褛的人，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见到苏言进来，只抬头瞥了一眼，又低下头去。“苏小姐，这里就拜托你了。”苏言点点头，慧安师太行礼便告辞。离苏言不远处，一位老人正剧烈的咳嗽着，旁边一个小女孩怯怯地看着他，替他拍打着后背，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处，老人咳得越来越厉害。苏言见状，忙上前去替老人把起脉来，又取出银针扎了几下。旁边的小女孩怯怯望着，眼里流露出怀疑。“小妹妹，这是你爷爷吗？”小女孩迟疑着点了点头。苏言温柔一笑：“没事，你爷爷只是风寒，姐姐一会儿煮些药，爷爷喝了很快就会好了。”小女孩听到爷爷没事，眼睛有光彩了一些，重重点点头。苏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笑着继续针灸。“妹妹，你的爹娘呢？”说到爹娘，小女孩的眼神又黯淡下去了。苏言看了一眼小女孩，仿佛知道了点什么，老人剧烈地咳嗽起来。苏言拍拍老人的背，从身上掏出一罐药来，取出一丸，帮老人服下。“妹妹，来，”苏言对女孩道，“拿着这药，以后每天给爷爷服一丸。”小女孩眼睛亮亮的，重重地点点头。苏言笑笑，摸摸女孩的头，便去了下一个病人处。“有什么不舒服吗？”苏言问道，顺手附上眼前人的脉。“头疼……特别疼。”眼前男子道，“大夫……大夫……我还有救吗？”“放心，没事的。”苏言一脸自信，心中却打起了鼓：又要针灸，早知道当年真不应该总溜出去玩，应该跟师父好好学针灸，唉……事到如今，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苏言取出银针，手却悬在半空。头痛……头痛该扎哪个穴来着？印堂穴？风池穴？太阳穴？……好像有两个穴位……可是……“合谷穴和百会穴。”温和的声音飘进苏言的耳中，苏言感到仿佛有人附在她耳旁低语。苏言也没有多想，扎了合谷穴和百会穴两个穴位，眼前人眉头微微舒展，苏言起身，转头看去，身后站着一位温润如玉的公子，略显熟悉。“多谢四殿下指点。”苏言突然想起来，那日朝堂之上，此人便立在一旁。景宸低头浅笑一下，不语。“没想到，四殿下也对医术有研究。”苏言道，此刻苏言又想到景墨扫院子的场景，不禁嘀咕道，“皇家可真是人才辈出。”“我也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的针灸术还是没有长进啊。”景宸笑道。“我……我这……也不能说是完全……”苏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忽然反应过来，惊愕地盯着眼前的人。景宸微笑着，也看着苏言。“你……你是……”苏言仍不敢相信。“怎么？小师妹不认得我了？”景宸道，“那师兄可是很伤心的。”“你真的是师兄？”苏言将信将疑。“如假包换。”苏言又定定地看了一会，眉眼之间确实有些熟悉的感觉。苏言转转眼睛，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哗哗响。“天王盖地虎！”苏言突然道。景宸无奈地扶额：“你多大了？”“去！快点！说暗号！”景宸瞅了苏言一眼，无奈道：“小鸡炖蘑菇。”“哇！”苏言兴奋跳起来，“你真的是我师兄啊！”景宸无奈地摇摇头，故作痛心道：“我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还没有一句暗号好认吗？”“哎呀……这不是为了考验考验你嘛……”苏言狡黠眨眨眼。“好了……我们以后再叙旧，先把病人安置好。”景宸道。“嗯。”苏言也认真起来，蹲下身来开始诊脉。景宸则在她背后，时不时低声指点。静安寺难民众多，单凭苏言与景宸两个人杯水车薪。两人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时辰，方才安置好十几个病人。可是此寺之大，足有几百人。“小姐！”小栀冲进里院，见到景宸，忙停下行礼。“参见四殿下。”“怎么了，小栀？”苏言停下手中的事情，问道。小栀瞥了景宸一眼，没有说下去。苏言正欲追问，门口又出现了几个少年。苏言一眼就看到了景墨，景墨同样看到苏言。两人仿佛都吃了一惊，四目相对，景墨顿了顿脚步。“七哥，你怎么不走了？”景泽问道，同时向院内张望，看到苏言站在院中时，忽然兴奋起来，“诶……这不是那个……那个神医嘛！”景泽说着，捅捅景墨。景墨白了景泽一眼，景泽心虚地收回手，又看向身后的苏倾。苏倾笑了笑，点点头。另一边，突如其来的遇见也让苏言不知所措。但苏言很快调整状态，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哥哥和景泽他们走过来，唯独不看景墨。“四哥，我们找你好久了。”景泽道，同时偷偷瞥了一眼苏言。“见过……”“哎哎哎……不用不用，我们都便衣出门，不用那么多礼数的。”景泽摆摆手，拦住苏言行礼。景墨也默默走了过来，站在景宸旁边，苏言瞥见，但并未回头。众人突然间沉默了一会儿，仿佛两人的靠近有什么神奇的磁场一般，四处弥漫着一种尴尬的味道。“既然都进来了，那正好，我和小言忙不过来，你们也来帮忙吧。”景宸开口道，说完又补充道，“对了，这位苏小姐，是我师妹。”说完含笑看了景墨一眼，景墨眨眨眼睛，眼神询问景宸。“啊？”景泽惊讶看看苏言，又看看景宸，“这不巧了吗这不是？”“行了，具体的以后再说，先把病人安置好。”景宸开口道。众人纷纷点头赞成，随即散去。景墨偷偷看了苏言一眼，又看向景宸，摸摸鼻子，有点沮丧地离开了。景宸看在眼里，微微一笑。便和苏言继续为病人诊病去了。日上三竿，众人各司其职，忙忙碌碌。“姐姐！姐姐！我爷爷！…………我爷爷他……”方才的小女孩跑了过来，眼中含着泪水，充满了惊恐，扑到苏言身上喊道。苏言与景宸对视一眼，忙跟着小女孩跑到老人的身边。老人躺倒在地上，身体不断抽搐着，喘着粗气，嘴角还渗出血来。景宸见状立刻上前，按住老人。苏言眼疾手快，为老人把起脉来。老人不断挣扎着，嘶哑的喉咙还不断发出痛苦的嚎叫，苏言仔细辨认着老人的脉搏，眉头紧皱，又拿起老人的手指，果然在指尖发现了青色的痕迹。苏言与景宸对视一眼，交换着惊愕的眼神。景墨景泽等人闻声赶到，正想上前帮忙，却被景宸喝住，只得在一侧围观。苏言看向景宸，忽然没了主意。景宸迅速冷静下来：“承山穴和人中穴。”苏言点点头，取出银针，扎到人中穴上。老人身体一颤，慢慢平静下来。苏言与景宸对视一眼，彼此松了一口气。苏言松了一口气，来到老人的腿部，找到承山穴，扎了上去。没成想老人又狂燥起来，手臂乱舞着，张牙舞爪。景宸一个不留神，老人的手臂向苏言抡去，重重落在苏言的右肩膀上，苏言一个趔趄，向后仰去，摔在地上，吃痛地捂住右边锁骨。“小言！”几声急切的叫声传来，眼前却出现景墨紧皱眉头的脸，张张嘴，却没说出什么。四目相对，短暂的眼神交汇后，各自别开眼神。景墨扶住苏言左肩膀，将苏言扶起来。“小言，怎么样？”苏倾也赶到苏言身边，问道。苏言摇摇头，又回到了老人身边，与景宸交换了个眼神之后，重新取出银针，扎上承山穴。不一会儿，老人似乎平静了一些。苏言赶忙附上脉，老人的脉正在减弱，气息也微弱下去。苏言抬头看向景宸，摇摇头。两人相视无语，心里都明白老人时日无多了。“爷爷！”小女孩像是重获新生般扑到老人身上，嚎啕大哭起来。又转头止住眼泪，不住地对苏言与景宸道谢。两人站在原地，心里很不是滋味。约莫一个时辰后，重伤病人安置好了，苏言来到后院，开始煎药，可是精力却怎么也集中不起来，苏言漫不经心地摇着蒲扇，眼神空洞，脑海里全是方才的小姑娘的身影。景宸拿着一篮药材进到后院，远远看见苏言对着药炉在发呆。“还在想那个老人？”景宸道，缓缓走到苏言身边。苏言抬头看了景宸一眼，应了一声。景宸放下药，坐在了苏言旁边。“师兄，这是百日青！”苏言激动道。景宸点点头，从那个老人发青的指尖就能看得出来。“可是，这*……”苏言没有说下去，“师兄，难道真的是……”景宸看着苏言，沉重道：“现在看来，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是……”苏言道，“可是师父怎么会……”景宸没有说话。“不！这*不一定是师父下的！”苏言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之前七殿下……”苏言顿了顿，景宸一挑眉，等着她说下去。“之前七殿下也中了*，症状与百日青很是相像，可是药材配比不对，药效大打折扣，这才使我能够解了那*。”苏言道。景宸闻言点点头，脸上并无惊讶之色。先前他诊过景墨的脉，确实如此。“不过，师兄，我们该怎么跟那个小妹妹说呀？”苏言犹豫道，“她到现在还以为……爷爷得救了。”景宸叹了一口气，沉默良久。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苏言与景宸循声望去，景墨小心翼翼站在门口。景宸看了一眼苏言，苏言低下头，开始专心煎药。景宸又看向景墨，示意景墨进来。“四哥，你也在啊。”景墨道。景宸似笑非笑，一副“我不该在这里”的表情。“我去看看老人。”景宸起身道，又转身拍拍苏言左肩膀，“别担心，我去跟小妹妹说。”景宸说完，看了景墨一眼，拍拍景墨肩膀，离开了后院。后院只剩景墨与苏言两人，苏言继续摇着蒲扇，也不理景墨。“那个……你肩膀……还疼吗？”景墨问道。“小伤，没事了。”苏言语气不冷不热，摇着蒲扇，漫不经心地道。“那……之前的伤……”“好了，不劳殿下费心了。”景墨摸摸鼻子，不知该说什么好。看到苏言正在摇着蒲扇，于是心生一计，忙上前夺下蒲扇，殷勤地扇了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怎么能让神医亲自干这种活呢？神医您坐。我来，我来。”苏言看着景墨卖力的表演着，不禁想笑。但想想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于是故作嫌弃道：“不行，还要加大力度。”景墨听到后，讪笑着，更加卖力气了起来。“没有木炭了，填些木炭。”苏言开始发号施令，虽语气冷漠，可是心里却并不生气。刚才景墨一开口，苏言心里的气就消了大半，如今只不过是故意气他。景墨见苏言开始耍小脾气，心里便放松了些，笑嘻嘻地去拿炭。景墨先前长期征战在外，各种脏活累活倒也都干过一些，加炭也是习以为常。见旁边没有什么可以装炭的容器，景墨索性挑了几块大一些的炭，用手捏起来加到炉子里。加完以后满意地拍拍手，习惯性摸了摸鼻子，转头笑嘻嘻地看向苏言。苏言忍俊不禁。原来景墨手上的黑炭不小心蹭到了鼻子上，很是滑稽。景墨一脸疑惑地看向苏言。不明所以。小算盘又开始哗哗打起来。苏言转转眼睛，清清嗓子，指着自己的脸颊向景墨示意。景墨秒懂，急忙用手轻轻拍了拍右脸颊。苏言情不自禁笑出声。景墨又看向苏言，一脸疑惑，苏言努力憋笑，一本正经地说：“反了，那边。”景墨应了一声，又用手蹭蹭左边脸颊。如今景墨脸上已是三块黑渍，活像一个打了厚厚的黑色腮红的姑娘。苏言得逞地大笑了起来。景墨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苏言笑着，忽然看到自己的手上的黑渍，明白了过来。景墨明白自己被耍了，嘴角微微上扬，颇有些无奈。看着眼前笑得前仰后合的苏言，景墨颇有些不甘，嘴角扬起，上前去：“小姐，要不要试试小可新研制的脂粉，可好用了！”“不要……”苏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景墨坏笑着，故意抬起双手，向苏言逼来，苏言见状忙跑开，两人就这样在院中打闹起来。院门外，景宸靠在院墙上，听着里面不时传来欢快的打闹声，仰着头。景宸微微转头，透过院门的缝隙，看到苏言明媚的笑容。良久，离开了后院。

作者小记

我是一个立志要成为出版作家和编剧的一百八十线小作者，希望我的文字可以给你思考，能够经得起推敲，能够传播感动与美好。虽然现在功底不足，不过还是希望大家多多指正，我也一点一点改正。往后的日子里，我们共同成长吧~

小说作者凉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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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