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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所谓忘年交（下）

小朋友忙着问破案经验，大侦探忙着炫耀加伤感，我就只能躲进厨房给他们来点小点心了。不然，八卦之火一定会烧到我身上。

步美怕胖不能烤曲奇，光彦在长个需要蛋白质，圆太身材还是略圆润要低糖，新一倒是没什么忌讳。童心未泯的博士超级嘴馋，吃起零食就没个完，要做点不会顶掉正餐的东西。于是决定做蛋卷。轻轻薄薄酥酥脆脆，配上奶茶和笑声，刚刚好。

打匀鸡蛋，加融化的*油，调低粉，来一点点糖。一大碗蛋卷面糊分成几小份，分别加抹茶粉香葱黑芝麻，口味丰富又色彩缤纷，不论是味蕾还是面子都极其满足。

其实酥脆的蛋卷中间还可以打进鲜奶油，为了这几位少年的晚饭胃口，还是算了吧。蛋卷有专用的模具。

像是不同化学实验对应不同器材一样，章鱼烧、蛋卷、华夫饼都需要专用的器具，为了做吃的我还真是费了不少钞票。

加热反面卷起来，不是我吹牛，一气呵成的动作，真的不亚于专业的点心师。不知道是谁说的，擅长生物或者化学的人，都在烹饪界有一定造诣。可能也算是触类旁通吧。

默默等待热腾腾的蛋卷变凉变脆，随着香气氤氲起来的，还有客厅欢快的谈话声。

是时候端出去了。

“小哀！你来得正好！我们刚刚说到你呢！”步美欢快的声音响起来。

“哦？是吗？”放下蛋卷，给每个人杯子里又添上奶茶，博士的是清茶。

“喂！小哀！好歹给我也来点奶茶吧！”博士抗议道。

大侦探撇撇嘴：“等你血压不高了再说吧，不然将来怎么给我和小哀的孩子做侦探工具啊！”

“诶？！小哀你不会怀孕了吧？”蛋卷也堵不住圆太的嘴。天知道传说中那位冷冰冰的美丽学姐看上了他什么。

“怎么可能！不要胡说了！”我佯装生气瞪了圆太一眼。

“那么，小……灰原……你是怎么和……新一哥哥在一起的啊？”

说话的是光彦，捧着一杯奶茶，已经变得修长的手指关节捏得有些发白。

我无奈地看看大侦探，他正用同样的眼神看向我。

“新一他住在博士隔壁啊，整天来蹭饭吃，一来二去就……唔……差不多这样吧……”我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新一。帅哥，你就帮我一次吧，演感情戏真的不是我的长项啊！

“啊，是因为哀做的蛋卷啦。”新一得意地拿起一根蛋卷开始胡诌，“当年我来博士家蹭饭，茶几上摆了就是像这样的一盘蛋卷，我尝了一个，立刻在心里发誓，能做出这样美味的是一个患有风湿的七十岁老太太，我也要把她娶回家。所以我就娶了小哀了！”

编得倒是挺跌宕起伏的，但是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

“哇！好浪漫哦！”步美双手捂住胸口，星星眼感叹。

光彦勉强地笑了一个，问我：“那么小……你怎么就答应新一哥哥了呢？”

“废话！因为他是工藤新一诶！”圆太白了光彦一眼，“换我我也会答应的好不好！”

我看着光彦失落的表情，忽然有些不忍。

“小哀答应我可不是因为我是工藤新一哦！”大侦探拍拍光彦的肩膀，“小哀当时可讨厌我了，嫌我不会干活说话又臭屁，除了头脑没有任何优点。是我为了她努力去学会为他人考虑，不再自私不再清高自傲，她这才慢慢接受我的。”

我认真地看着新一，他眯着眼睛冲我笑了笑。

“所以说，喜欢一个人要努力变得优秀，这样才对得起这份感情！”

“难道小哀就是让新一哥哥成长的那个人？！”

“喂喂，都快到家了才反应过来吗？”

其实新一的话也不全是胡编，有一部分是真的，当然只是一小部分。

那年我第一次尝试做蛋卷，某位大侦探尝过之后沉默片刻，感慨道：“天啊，灰原，你简直比美国郊区七十岁的风湿祖母做得都好吃！”然后被我毫不犹豫地踹了一脚。

天知道他那时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我了。不过这样的问题，不问也罢。

“新一，谢谢你，替光彦说的。”

“喂，你为什么要替他说谢谢啊！”

“不是吧，小孩子的醋你也要吃？”

“喂！我没有！只是……”

懒得听大侦探解释，拿起一根原味的蛋卷咬了一口。浓浓的蛋*香味在嘴里扩散开，酥脆的蛋卷瞬间融化在口中。忍不住闭上眼睛认真享受这一刻。唯有关闭所有别的感觉才能将精力全部集中在舌头上，于是面对美味的时候，便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了。

光彦，我为自己的冷漠道歉，但是我绝对不会悔改，直到你能以朋友的身份面对我为止。

祝你找到自己的幸福，真的。

五、包容的力量

“新一，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事情诶！”

我把大侦探生拉硬拽到电脑前看一个统计表。

学校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非让我们学习做问卷调查，于是懒惰如我，设计了一份简易的“你最喜欢与最讨厌的食物种类统计”，在闹市分发了一下。当然，发问卷这件事不是我做的，而是拜托我们回头率奇高的大侦探。

“你看你看，所有有人喜欢的食物都有人讨厌，而一个人讨厌的食物也经常会是别人的挚爱，但只有马铃薯是所有人都喜欢的，没有一个人讨厌诶！”

“哦，好神奇啊。”大侦探敷衍地看了看，又回去折腾他的卷宗。

真是没有情趣啊！

闲来无事，跟着我们的大侦探去破个案子。案发现场是闹市里的一个饭馆，莫名就有一具尸体被发现冻在冷库里，似乎是店里一个美貌的小服务生。尸体的脸上全是惊恐，因为低温的原因结了一层淡淡的霜。

估计未来的一个月我都不想吃冷冻的食品了。

嫌疑人有三个，胖胖的和蔼小厨师，和小女生关系有些暧昧的帅哥厨师，眼神阴郁的厨师长。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厨师长和帅哥身上，小胖厨师像是被忽略了一样。此刻，按照剧情发展，是不是该查出最没有嫌疑的小胖厨师是凶手了呢？嗯，果然是这样。

好吧，我开玩笑的。

服务生去到冷库偷偷休息，却不小心关上了那扇无法从里面打开的门，不幸这一天厨房一直不缺冻鱼冻肉，店里的人找不到她也就作罢，直到关门时被人发现成了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

警长一声令下逮捕了购买劣质设备的老板，大侦探一脸郁闷感慨案子好无聊。帅哥黯然神伤了没多久就去和别的美女套近乎，厨师长继续满脸阴郁地收拾厨房。

出门透气，小胖厨师正在门口默默地抽一支烟。

我站到他旁边，抬头看月亮。

“就像噩梦一样，明明早上还微笑着对我说早安，却再也见不到了。”

小胖厨师转过头看我，笑了笑。

“她很爱睡觉，所以每天都卡着开门的点过来，常常来不及吃早饭。所以，每天早上我都给她备下一份马铃薯沙拉，加上切碎的火腿和白煮蛋，一上午都不会饿。”

“下午收拾完厨房就去帮她清理店面，这样她可以去睡个午觉。即使我会因此挨厨师长的骂，我也很开心。”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窝在洗碗柜下面喝烧酒，怕她伤胃，总是临下班的时候给她炸几个可乐饼做下酒菜。”

“不是我吹牛，全天下，除了她的亲人，再也没有人比我对她更好了。”

“即使说爱情不需要回报，也想要看到哪怕一点点希望吧。”

“可是自从那个家伙来了，一切都变了。明知道他是个混蛋，却没办法阻止小美爱上他。眼睁睁地看着小美陷入那个泡妞高手的陷阱，看着她每天借酒浇愁，看着她借出自己的钱给出自己的心却得不到丝毫回报。那个家伙，还真是个混蛋啊。”

“可怜的小美，再也没机会幸福了。”

说到这里，小胖厨师已经是泣不成声。

“灰原小姐，你说，她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如果是我，她就不会这样痛苦地离开，会幸福很多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年轻的小女孩，总是满怀着叛逆，向往一段感天动地的爱情。学业可以不要，工作可以不要，家人可以不要，只要和心爱之人远走高飞就够了。只是，她们没想过，不论走到哪里，都是需要吃东西的。没有面包的爱情，注定没办法长久。

不够成熟的人，是不配谈爱情的。

有人喜欢辣椒的热烈就有人讨厌它的呛口，有人喜欢番茄的甜美就有人讨厌它的酸涩，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喜欢会变成讨厌。唯有长相、味道、营养统统不起眼的马铃薯是一直默默给予能量的。汲取别的食物的味道，千变万化而又不失本色。没有那么多的维生素和纤维，却能提供生活最少不了的淀粉。

那么多人瞧不起马铃薯，偏偏离不开。

晚上，大侦探和我一起散步回家。

“今晚还要忙工作吗？夜宵想吃什么？”我挽住他的胳膊问。

新一皱起眉头认真思考着。经过我这么多年的培养，现在每个关于吃的问题对他来说都像是国家大事。我忍笑等着他的答案。

新一吞吞吐吐地说：“我想吃炸鸡……”我皱眉。半夜吃垃圾食品？欠揍了！下手拧……“好啦我知道错了！茶泡饭怎么样？”

唔，真不是个好答案。

“晚上吃茶泡饭会睡不着啦，何况还有梅子，你也不怕睡觉吐酸水！”我踮脚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算啦，你安心工作吧，不用管了。”

新一嘿嘿傻笑着反握住我的手：“好啦好啦，反正未婚妻大人做什么都好吃！”

真是越了解一个男人越觉得他幼稚！

回家，新一换拖鞋进书房，我系上围裙进厨房。

拿两个土豆煮熟，顺手煮个蛋。生蛋*一点点加植物油乳化，慢慢变得浓稠起来，接着加盐糖苹果醋。不要用白醋，味道差很多。柠檬汁也可以，会有很浓郁的柠檬香。沙拉酱做好放到一边，土豆捞出晾凉，炒洋葱和肉末。

这时候新一跑进来，以为我没看见，偷偷用手指蘸点酱汁舔着吃，果断抬脚踹出去。

肉馅出锅，土豆剥皮碾成泥。一半拌进白煮蛋洋葱碎、*瓜火腿丁、沙拉酱，一半加洋葱肉馅打匀裹蛋液和面包糠油炸。

感谢粗心的大侦探，每次叮嘱面包不能放冰箱他总是不记得，因此我们家硬掉打碎的面包糠一直很充裕。嗅着香味，看着眼前的马铃薯沙拉和可乐饼，我不由又想起了那位月光下哭泣的厨师。

你一定会遇到欣赏它们的人的，相信我。

不用我端出去，新一嗅着香味已经进来了。一人一个勺子抢沙拉，弄得嘴巴周围乳白色。我怕胖，可乐饼全归他。吃完，看着彼此狼狈的样子傻笑。大侦探拿起纸巾像是给小猫洗脸一样在我嘴上乱抹，被我敲一顿，然后呢，被他亲了一口。流氓侦探，嘴巴里全是食物的味道，不过也蛮可爱的。

我收起自己的锋芒，成为一个不起眼的女高中生。他敛去自己的光彩，远离危险踏踏实实做个侦探。我们都知道，爱情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零点五加零点五等于一。

幸好，他欣赏我的马铃薯沙拉，我也喜欢他嘴巴里可乐饼的味道。

做两个不起眼的马铃薯，彼此相爱，也很好。

六、美丽传说

传说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

灰姑娘凭借一双水晶鞋在万千人之中被王子认出来，白雪公主死而复生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刁蛮无礼的公主欺负的可怜青蛙居然化身王子还爱上了她。这是我心中的所谓传说。

所以家*课老师讲关于提拉米苏的浪漫传说时，除了翻白眼，我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动作。

“很久很久以前，一位意大利士兵要远离妻子走上战场。妻子于是将家中所有的材料一起做成点心，包裹着自己浓浓的爱意，陪自己的丈夫远行……”

家*老师轻柔的嗓音萦绕在耳边，女生们纷纷托腮感慨传说的浪漫。我趴在操作台上迷迷糊糊想睡觉。

“灰原同学，难道你没有什么感想吗？”老师走到我身后把我叫醒。

“啊？嗯……有的……”努力搜刮脑子里的词汇。“提拉米苏都是要冷藏保存的，士兵去了那么久，难道不会坏掉吗？”

老师的脸色变得有些发青，然后变白，再然后变红。总之最后没憋出一句话，反倒是一脑门黑线。唉，每次没睡醒都会胡说。

“老师，我……”

低头，对手指，做楚楚可怜状。这一点我还是很在行的。

“灰原同学，你的问题很好。希望在接下来的教学过程中你能提出更多这样的问题。”

老师，你的表情明明写着“再胡说要你好看”好嘛……

“芝士要打匀，没错，很好。你的咖啡利口酒用太多了哦！试试看少放一点！”

讲完开始练习，老师在操作台之间来回走着指点。

手上的动作没停，脑子里想的却完全不是课堂相关的事情。

士兵带着妻子做的点心上了战场，不知道他的战友会不会要他分享，不知道他是会大方地拿出来分给众人，还是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谁都不肯给。

士兵的答案我不知道，倒是知道某位侦探的。

时间倒回两个月前。大侦探工藤新一和好朋友服部平次受委托一同去北朝鲜查找某位委托人从未见过面的亲生父亲（这是他给的理由，不过傻子都能看出是借口，只是关系*治不能让我知道罢了），走之前满沙发打滚撒娇说没有爱人的美味陪伴没办法上路。我又好气又好笑，烤了点饼干让他带上路。一周后大侦探回来，身边的服部平次脸黑得如同锅底——虽然本来就跟锅底差不多黑。

“服部，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啊。”说着，狠狠拧了一下风尘仆仆偏要凑上来蹭我一身的大侦探。

服部朝新一的方向翻了个白眼，新一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着。

“你还好意思笑！”服部气红了脸（我猜的，其实完全没看出来），“小哀，你评评理，工藤这个小人，跟我分吃了和叶给我带的饭团，结果你给他带的饼干一口都不肯给我尝！”

新一摸摸鼻子，狡辩：“哪有啊，不是给你尝了一块嘛……再说饭团不吃就坏了，饼干可以放好久呢……”

“那你为什么每天拿出来在我眼前晃一圈！不就是想炫耀自己的漂亮媳妇儿嘛！白痴！”

唉，男人啊，都奔三了还这么幼稚。

我站到快要打起来的两个人中间。“好啦好啦，你们别吵了，服部你今晚就在我们家住下吧，保证让你吃得好睡得香！”

“哼！”很好，宣告休战。

晚饭期间两位刚刚还吵得不可开交的敌人马上变成了朋友，碰着杯子互相揭露年少时的糗事，喝红了脸嘻嘻哈哈。我在旁边倒酒加看热闹，倒也不觉得无聊。

“小哀，你不知道工藤当时多傻，暗恋班花又不敢说，大半夜给我打电话诉苦……”

“比你好吧！跟和叶结婚当晚还打电话过来跟我感慨这辈子和越水七规小姐有缘无分！”

“喂喂我现在很认真地跟和叶在过日子不要胡说！小哀你千万别告诉和叶啊！”

童话里永远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初恋携手到白头。王子高高帅帅还有钱，体贴入微善解人意。

可是生活不是这样，我不是新一的初恋最后却走到了一起，服部心口的朱砂痣最终只是怀念。王子最终会变成胡子拉碴的国王，喝着小酒骂着脏话回顾年少无知时祸害过的的好女孩。好在上帝是公平的，我也会变老，会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牙齿掉光。现在想来固然可怕，好在身边有一个同样慢慢老去的人牵着我的手，陪我一起看夕阳。

看，幸好生活不是童话，因为王子公主永远不会理解看到心爱的人出糗是多么美好的小回忆。

不知不觉，家*课结束了。没参与同班女生关于点心送给谁的热闹讨论，我只是带着因为走神而做得丑兮兮的点心回家。幸好我不用担心年级第一的帅哥或者校草篮球队长会不会拒绝，因为家里有一个没那么高没那么帅的吃货在等着我。

新一下班回来，我托着腮看他狼吞虎咽。

“新一，你听过提拉米苏的传说吗？据说很久很久以前，一个意大利士兵……”

“唔，传说都是假的啦！”新一满足地舔舔叉子。“打仗时间那么长，带个提拉米苏过去早就坏掉了！”

我笑眯了眼睛。

“你呀，真是一点都不浪漫！”

七、婚礼婚礼（上）

和新一的婚事已经提上议程了。

本来不想这么早的。刚刚带着一个二十八岁成年女人的脑子，毫不费力地进入新一的母校东京大学。即使对第一次大学生活充满期待，但很明显我不会对那些十八岁小男生产生兴趣啊。可是某位侦探同志就是不放心，死乞白赖非要我嫁给他先。唉，我的自由身啊……

不过还是答应了。

婚前同居三年，高中毕业就结婚，还嫁给了传说中的名侦探，同学眼中我算是风云人物了。

“小哀好美哦！”

刚出试衣间，就看到步美捧着腮一脸艳羡地看着我。低头理了理蓬松的裙摆，我慢慢走到镜子前面。

镜子里的人影有着茶色微卷的短发、上挑的眼角。不论样貌还是身材都和变小之前的我完全重合，但是眉眼间却再也没有了那种绝望与哀伤，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幸福。不过，似乎脸比以前圆了一点。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是会发胖的啊……

“不行，我的脸比以前圆了！我要减肥！”捧着自己的脸哀怨。

圆滚滚的店员沉默了。

步美冲过来两只手拧我的脸：“小哀你故意气我吗！哪里需要减肥了！胸这么大屁股又翘偏偏腰还细！！！！”

我坏笑着掐了步美的胸一下：“等你跟男朋友……咳咳……胸就大了哦！”

步美红了脸转过去不理我。这小姑娘真是难得的纯情啊！我还是别把她带坏了……

我提起裙摆绕到她面前。“好啦步美，你也去试试伴娘的小礼服嘛，我可是等着看哦！”

步美白了我一眼，拿起衣服“哼”了一声，就红着脸去试衣间了。留下我对着镜子不断转来转去。女人啊，永远对婚纱没有抵抗力。

说实话，对于没有父母的我来说，还是传统式婚礼比较合适。只是一次换三套和服实在麻烦，加上从小受英国文化的熏陶，还是决定来一场西式的。我怎么会说自己是完全因为喜欢婚纱呢~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提着大包小包的……呃……未来婆婆气喘吁吁地进来，“路上看到一件好漂亮的衣服，就进去试了试，然后就没刹住。小哀对不起啦！”

好吧，我很能理解。

一件两件三件……十五件十六件十七件……二十八件二十九件三十件……

虽然婚纱在男人看起来完全是一个样子，但作为一个第一次结婚的年轻女孩（就当我是吧），对于花边、领口、裙摆这样细节的不断纠结，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好在总算找到了我的完美款。

第一眼看到这件，就知道它是我的。可是直到最后一件我才有勇气穿上。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这样。

好在现在的我已经有勇气穿上我最喜欢的衣服，而不是因为太喜欢就把它留在橱窗里，却买下自己不是很心仪的那款。

鱼尾款的抹胸长裙，白色的绸缎，简洁大方，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在腰间有茶色的缎带蝴蝶结和几朵小小的白色雏菊。和头发搭起来，刚刚好。

最难得的就是“刚刚好”。

“为什么一定要订蛋糕啊……自己做不好吗……”看着工藤妈妈推荐的婚礼蛋糕的价格我真是无比心痛——简直可以买辆高档车了！

“呐呐呐，哪有让新娘子自己动手做蛋糕的道理呢？”工藤妈妈签下单子，拿了一块人家赠送的饼干咬了一口，“小哀就是要什么事都不做专心致志结婚！”

我无语。“这种事情需要专心致志吗……”

“当然了！这可是一辈子就一回的事情！不过也不一定……反正你肯定只有一回啦！我儿子肯定不舍得对不起你的！”有希子舔舔手指认真地保证，“就算是真的，到时候你肯定也是‘丧偶’而不是‘离异’——在他那什么之前我先打死他！”

额……

喝口免费柠檬水，清清嗓子。

“你好，请问你们家的点心有添加酒精成分吗？我觉得这位女士似乎有点醉了。”

被有希子挠得狼狈不堪地回家，一开门，新一简直是扑面而来。

“哀！！！！！你怎么才回来！！！我要饿死了！！！！！”

嘴边还挂着饭粒就跟我说饿，真是……

“你现在是不是一看到我就条件反射饿了啊？”我坏笑着把他嘴角的饭粒抹进他嘴里，“怎么跟巴甫洛夫家的汪汪一样了！”

新一抓住我的手啃了一口，“可不是嘛，我饿死了，就等着吃你了！”

于是，接下来少儿不宜。

“哀，我又饿了……”

“我要睡觉！”

“不是我真的饿了……运动量有点大……”

“冰箱里有咸菜有剩米饭自己解决！”

“不是吧？！喂喂！”

床很软，被窝很温暖。只是依稀能听到拥着我的那个人肚子在咕噜咕噜响，担心着竟然整晚梦到在给他做饭。

早上醒来，睡得四仰八叉的大侦探流了一枕头哈喇子。

没出息的家伙！